Sunday, May 3, 2009

KOWLOON KING



City Magazine
issue 392 may 2009
TRANSFORM CITY

九龍皇帝 街頭御筆捍衛記
in memory of a last free man in hong kong
九龍皇帝單人匹馬,不為名不為利,風雨無間,堅持街頭創作,大無畏地向整個政府挑戰 -
我寫。你拉。你放我。我再寫。你抹。我又寫。抹抹,寫寫,數十年。
無怨無悔,完全見有一個偉大藝術家的膽識和風骨。

馮敏兒

「九龍皇帝」曾灶財身故將近兩年,記得當時我還在《蘋果日報》以第一身,給皇帝寫了一篇「死後的自傳」。在皇帝生前,保護皇后碼頭那一役中,我更曾希望把行動不便的財叔接到皇后碼頭,留下最有意思的御筆。皇帝XX(fuck up)英女皇半世紀,就讓他倆在我們的世紀中達成和解,一起「原址保留」下來吧!卻想不到,這一猶豫卻令我抱憾不已!

這可解釋了為什麼發起「拯救九龍皇帝最後的街頭御筆」的行動那麼突如其來,此其一。很多人都質疑,為什麼不是2007年7月14日皇帝駕崩之日?更為什麼不是去年底,官塘橋下,皇帝視如大廟的那一面寫滿御書的牆,被路政署塗去之時?答案其實很簡單,那僅僅只是個人的藝術覺悟、文化覺醒的一刻,就如曾灶財突然在半世紀前某一天性情大變,如夢初醒。

「保皇」是作為藝術家一己的責任,確立「九龍皇帝」的藝術價值,同時是打破當世的狹隘膚淺、勢利犬儒的「藝術」觀念。曾灶財藝術胸襟之大,大得納不入以正統自居的藝術殿堂,因而在野,其野之極至,甚至甘於被眾生嘲為「瘋子」!但財叔的的言行,又有那一分不像藝術家?又有那一個藝術家如他一樣,改寫了街頭,改寫了歷史,留給香港人無限回憶,卻自甘孤獨半生?

「九龍皇帝」一夫當關,帶出了我們這一代無人擁有的地位,和群眾基礎,就只他有足夠的魅力。他除了改寫歷史,改寫了保育的定義,開創了雙忘於江湖的藝術定義,解放了監管嚴厲的街頭,他更代表弱勢社群的發聲,為「瘋狂」與「天真」發言,還是一個集天地人之大成的典型中國神話,繼承了千年不絕的「告地狀」中國傳統文化,為公共空間誰屬的爭議,立下舉世無雙的榜樣。而對後人來說,「九龍皇帝」根本就是香港產業品牌,文化資本,文化之本。在皇帝的御下,眾生平等!

為誰辛苦為誰忙?

抗爭第一天,我跟《明報》的鄭依依歌頌皇帝﹕「他不求金錢、不受政府規管、不管歧視眼光,與世界無爭,政府這裏洗掉他就在那裏再寫,也不抗爭,所有偉大藝術家的指標都達到了!連堅持五十年的創作宣言也達成,而且一旦退位不當皇帝,也不要名號,不久就駕鶴西去,他連中國神話結構也符合了!」確認九龍皇帝的重要性,是從根本的文藝復興。整個行動的根本意思,是教育群眾,文化覺醒,這將是改變歷史的動力。

「超人」林超榮比我說得更好,他詮釋我4月1日在網上電台「香港人網」的蕭若元頻道《蕭鼓聲中》所說﹕「九龍皇帝單人匹馬,不為名不為利,風雨無間,堅持街頭創作,大無畏地向整個政府挑戰——我寫。你拉。你放我。我再寫。你抹。我又寫。抹抹,寫寫,數十年。無怨無悔,完全具有一個偉大藝術的膽識和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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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藝術品重要嗎?

整個「保護財叔的街頭御筆行動」都是動人的,我們曾經無數次用笑聲與淚水,重新體驗財叔半世紀以來的堅持和孤寂,一次比一次感動,每一個新發現都是無限的驚喜。而且戰線可以無限拉闊,「九龍皇帝」除了是香港的著名品牌,文化資本,他還是最深入民心的「神人」「藝術家」,位居「集體回憶」首席之地的一代人物。

為什麼我認為確認「九龍皇帝」曾灶財是藝術家很重要,因為「九龍皇帝」的地位比安地‧華荷更高,比中國當代任何一位藝術家都更強,在「九龍皇帝的藝術村」面前,北京798藝術村根本無地置容;因為當眼前被你輕視的弱者,其實是一位偉大藝術家,獲得從高檔文化,從統治階層由上而下的「必需確認」,你就會明白,「九龍皇帝」的影響力可以有多大!確認財叔的御筆/書法/塗鴉是「藝術」,等同打開了欣賞世事萬物的無限視野,解放了「藝術」的神秘面紗,還原了藝術家的責任,重申了為人的風骨。

曾經滄海難為水,自從97年財叔被劉霜揚帶進藝術館,完成了第一次把「九龍皇帝」商業化的過程,皇帝作品是不是藝術的問題,爭拗十多年,換來的是焦頭爛額,各不相讓!還有呢,皇帝應該留在街頭,還是跑去威尼斯藝術雙年展,給眾生盡情利用?今天我重提舊事,許多人都擔心會重滔腹切。其實要被重新定義的不是曾灶財,而是「藝術」!藝術之為藝術,正因為它無需以藝術自居,也不需要這件華麗的外衣,難道藝術在「藝術」二字出現之前,就沒有藝術,藝術橫空出世?皇帝的藝術既是藝術也不是藝術,正正破除了藝術的迷信。

你想有多動人有多動人

「皇帝書童」鍾燕齊是這次行動的最偉大支持者,他的行動就比我的更出色,更準確,更細緻,從第一天開始,我倆都心願神會,完全明白「九龍皇帝」的重要性和曾灶財的偉大之處,他有一句話就令我非常感動。「他對我的處世態度有很深影響。在他身上得到,均使我一生受用。雖然我跟『九龍皇帝』絕對有代溝,因為我們的背景、經歷、文化都大不同…。」

你知道鍾燕齊是誰嗎?在皇帝晚年的十餘年間,燕齊一直是皇帝其中一位最賣力的書童,最明白財叔的孩子,他給皇帝送來黑瓷漆,也送來塑膠彩,小小年紀已經為皇帝的作品設計了最佳的保護,種下了最具暗示的藝術作用。皇帝臨終前三日對燕齊說﹕「我唔做皇帝喇,留番卑別人做吧!」當時燕齊還替皇帝終於釋懷,放下包袱,而開心不已。而就在燕齊編寫的《九龍皇帝》一書負印一刻,九龍皇帝與世長辭。

燕齊還跟我透露,皇帝最後的那段日子,深受護老院友的愛戴,人人分得御筆墨寶,財叔還不停叫燕齊把他的東西拿走,有天還從床下底拿出了他入住護老院以來,四百多幅墨寶,現在已經成為燕齊千金不換的珍藏。最後燕齊還把皇帝生前的日常生活用品,如白花油等一併收藏起來,但其實那都是燕齊送給皇帝的東西!

據鍾燕齊透露的六處最後街頭御筆地址,我走到堅尼地城盡頭,域多利道上招商局馬頭對面的「道慈佛社」牌樓石柱考察保育,只是到了現場,才發覺御筆早已風化脫落,真的搶救無從,我問燕齊可有善策?他說除非把整個牌樓拆遷室內,否則我們就只能目送它的最後一程!轉念間,我更明白皇帝的街頭御筆的確還是活着的,天天在呼吸,然後最終走向滅亡,灰飛湮滅,那我們不是也更應該在它「還在生」前,多多探望!一旦香火鼎盛,未許不能把它真真正正保下來。
In memory of a last free man in Hong Kong
好友說保皇行動是 In memory of a last free man in Hong Kong很貼切,皇帝free from artist,free from社會規範,free from悲觀,無視歧視誤解,有我們古代聖哲的胸襟。愛也很特別,一家人都成為他筆下的名勝。很原始很準確,很直接......

回顧歷史,香港有無數電影、電視,通俗流行與嚴肅藝術,都受到九龍皇帝的啟發而出現,還有整個傳媒工業,就是「九龍皇帝駕崩」翌日,他更攻佔了所有香港傳媒頭版,他的產值無從估計,但他一毛錢也沒收受,他從歧視裡來,從退休讓賢中去,他就是香港的歷史,我們都深深受了他的恩惠,九龍皇帝留給我們極豐厚的遺產,他是所有香港人的公有財,不是政府的私產。那天在「道慈佛社」柱下遇一新移民,原不識九龍皇帝,我略為解釋,換來喃喃自語﹕「香港有個皇帝嗎?」哈哈,對呀!我們都是九龍皇帝的子民,九龍王子、九龍公主!






鍾燕齊

保皇?保育?保甚麼?

二零零九年三月二十五日下午二時三十分,由馮敏兒一力發起的"拯救九龍皇帝街頭墨寶示威行動"至今,參与的成員正是敏兒貼切的形容,還是小貓三四隻,但請不要小看啊!
皇帝遺墨事件在坊間的討論此起彼落,各有立埸,各抒己見至各懷鬼胎都一一現形,好不熱鬧!是次各傳媒的跟進比過往來得深入,大氣電波也變成了這行動的傳聲筒。
我的參与只因敏兒的一封電郵,當天到達天星碼頭我認不出誰是他,他也不熟識我的臉孔,但還是一起幹,當天只是抱著輕鬆的心情來看看而已。但事情像貓兒繁衍一樣。
在過程中讓我從不同的聲音裏更加看透我們這個被譽為國際都市的香港更顯空洞,在文化及創意層面上我身處的絕万不是一個有包容度的城市。這點由一九九四年從日本留學回港至今都沒有改善過,
因我們沒有從小培育的公民教育,引身到我們談不上身處的是多元文化‧城市,那可來條件談創意工業。
九七前容得下財叔的行為,九七後的五十年不變,單是從財叔作品被清洗已道破了這謊言,一個植根了四十多年的本地城市特式也容不下的香港,不但反映了本地文化及創意的無知,因我們的教育制度一向都是學院派的教學模式,沒有實戰和緊貼市場的教學,忽略及不尊重城市創意源的制度下,政府在沒有指引下,沒有長遠前瞻性的文化及創意領對策。本地設計人材被沒剎,‧自八十年代至今還是小圈子的運作,林鄭月娥上月出訪新加坡看到了甚麼;新加坡市容井然整件外,也有城市藝術的對策,新加坡政府把公用郵箱變成芸術家的天地,文化官員的思為真要同記一功。回看我們的文化官員,康文署的周達明過往是運輸局的副局長掉任康樂及文化事務局這相信是政府思為的創意示範,這種空降制的缺點,所以沒有好的下場,官員也只好疲於補鑊那有時間搞文化產業。多個獨立運作的部門在沒有溝通情況下多次活動也是一團糟。
皇帝事件坊間与政府各相關部門的論點還是停留在保育層面,如何保育,爭拗於芸術与否。官員根本不是芸術、文化和創意和工程專材,還憑藉甚麼來討論和下定論,一向以來港府是一個回避創意的政府,官員害怕真正有創意的人,我們其實与生俱來人人也擁有無限創意和芸術天份,不過我們在香港的教育政策下把這種特質放棄了,所以形成了現在的一個失衡城市,所以現在來提倡多元文化,多元創意。但資源錯配和落入小圈子裹,沒有有效及有力的監察,雖然審計處多番的報告也指出各部門濫用撥款和資助的惡習,這不單發生在iNNOVATION CENTRE 這類不受監管的個別單位,‧但官員的厚顏無恥,問責制變成了集体不負責的灰色地帶和避風塘。這和古時宦官當道的時期沒多大分別,這是弱勢政府的特點。
還有那些眼光短淺的自名"偽術家",我們要保的不是那兩條柱,幾幅牆,事實上我們沒甚麼要保育,因我們要做的是希望籍九龍皇帝的事情,希望從這刻開始能孕育和好好培育我們文化及創意的種子,不要還在空談創意,年復年,從董建華年代到今天還在談,好好訂下綱領這才是最重要。
籍財叔的行為和作品去研究和探討可謂多元文化,多元化城市的要素,如何利用和發挖真正本地創意資源,財叔已經是一個國際有知名度的香港創意品牌,是一項創意產業,要是孕育好我們的文化創意根基,在健全的策略下培育好,那可必要去保呢!因有失才要保!
何不把左補右保的資源投到孕育更多本土文化產業上,不是更值得嗎?
嘻!這幾隻小貓還是沒有絕育的啊!

千言萬語說不盡,大家其實可以登入http://www.PetitionOnline.com/king0328/petition.html
"拯救九龍皇帝街頭墨寶示威行動 / Save Kowloon Emperor's Last Street Calligraphy Demonstration " 簽名支持。或以同名搜尋facebook 群組,那裡包含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有鍾燕齊的網誌
http://joelviewfinder.blogspot.com/更是別開生面。
而保皇行動總網誌亦正在建設中,到《號外》出版之日,即可從相關字詞中搜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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